第六章 纠缠
卫卿“砰”的一声关上车门，声音很大，打电话说：“好了，没事了，你快来。”
周是赶紧说：“你不要来，你不要来！我今天晚上的公共选修正好小测验，逃课的话肯定过不了。”末了又加几句：“我就差这门选修课的学分，不然毕不了业。”故意说的严重。
卫卿替她夹菜，她摇头：“我刚吃完饭，还不饿。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，我正吃饭呢。”
周是逞强：“那我该说什么呀！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说的！”听见短信响，说着打开包拿手机。
一眼就看见包里多了一个信封。拿出来一看，吓的不行，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，刺的人眼睛发红。
周是回到席间，已恢复镇定。从口袋里掏出精致的项链盒，不敢看他，也不说话，只静静的递过去。
到餐台叫了一大堆饭菜，林菲菲叫：“周是，你吃这么多？”周是几乎一整天没吃饭，饿的狠了。林菲菲忿忿的说：“我一个星期也没你吃这么多。”
周是露出同情的表情，埋头大吃，津津有味。林菲菲摇头：“看你那吃相！你吃慢点，我又不跟你抢。”
事已至此，只好安慰自己，不义且富且贵，于我如浮云！可是问题是，自己没那么清高呀！
周是口里含着饭菜，含糊不清的说：“你就抢也抢不过我。”
卫卿一看时间已经过了，打电话催：“你在哪？”
周是懦懦的说：“算了，算了，以后再说。我还是回去上课是正紧。”
他一看就知道是上次自己打赏的“小费”，淡淡的说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我卫卿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。”其实他心里十分明白周是是想和他断绝来往，可是他既然还未到手，怎么会轻易如她所愿！
周是拦住他，“不不不，卫先生，我们还是坐着说话吧。你有话就直说。”
周是跟着他上车，提议说：“有什么事就在车里说。说完我还得回去上课呢。”卫卿看她一眼，说：“这来来往往的都是你们学校的人，你现在倒不怕被人看见了？”不等她回答，车子箭一般驶出去。
幸好周是头脑还清醒，没被糊弄的晕头转向。她觉得呼吸不畅，于是借口去洗手间喘气。给林菲菲打电话求救。林菲菲问她事情怎么样了，她深吸一口气，说：“我已下定决心准备和他摊牌，太累了！我本不是玩乐这方面的人才。”
俩人话还没说完，周是电话响，又是卫卿。她看了眼林菲菲，接起来。
林菲菲忙安慰她：“你也知道她们，说话没顾忌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。到底怎么回事？”她觉得周是不像是这样的人，可是这年头，谁又说的准，俗话说人不可貌相。
卫卿根本不信她的话，只说：“如果你不来，我就去你宿舍楼下找你。”他知道周是最怕他这么做。
卫卿将筷子一放，“那好，我们去跳舞。”
听见手机短信响，是移动公司发的，说她办了什么免费接听的业务，套餐更改下个月正式启动。她奇怪的说：“我没办呀！我电话一向不多，没必要办这项业务。这移动公司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。”林菲菲说：“没事，可能是发错短信了。你查查。”周是首先想到的是打电话查询余额。
周是忙说：“你别，你别！我来也行，不过你把车子开到路口去。我直接去那找你。”卫卿“恩”一声，算是答应了。周是从侧门出来，赶到路口，见到他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旁有人正拿手机拍照，心里一阵踌躇，又不敢上前。
周是喃喃自语：“林菲菲，我真惹上麻烦了。”看卫卿这架势，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。他是一头白眼狼，自己就一未出校门的雏鸟儿，哪是他对手！心里一时又烦又乱。
周是一想，自己宿舍每天晚上闹的不行，睡不安寝。林菲菲那里条件又好又安静，于是同意了。
卫卿听而不闻，“偶尔逃一次课没关系，何况你已经大四了，应该没什么要紧的。我去接你。”
林菲菲见她这样，想了想说：“前几天我们班一女生直接问我；‘跟你挺熟的那个美术系的女生，听说成绩还不错，是不是被包养了？’话说的有点难听，可是她说看见你和一开黑色兰博斯基的小开在校门口拉拉扯扯。”
周是只得压低声音，“有什么事吗？”起来把窗帘一拉，闭着眼睛又钻入被中。宿舍只有她一人，正是睡觉的好时候。
周是吃的差不多才问：“哎——高杨呢？怎么没见他？”林菲菲和高杨可是学校里最受瞩目的一对，就他们那身高，不受瞩目也不行，更何况是俊男靓女。
周是一时无措，于是把卫卿的事告诉她了，她需要一个人倾诉。林菲菲见惯这种事，至少不会鄙夷她。尽管她什么都没做。
卫卿看着来往穿梭的众多美女，心想真如外界所说，这是个美女如云的学校。懒洋洋的说：“就在你校门口。”
林菲菲听了她的简述，颇为失望，说：“你一句话都没说，就这么走了？那也太不中用了！”
周是近日因为学费的事，眉头不展，不由得叹气：“学校学费高昂，所以没办法。”转头又笑说：“不过没关系，谁没烦恼呢，撑一撑就过去了。”撑个一个来月，应该差不多了。就算差一点，哪里筹一筹就是了。盛闻才知道她因学费的事不得不如此辛苦。
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周是不好再打听，只好点头：“是呀，感情的事真是说不准。”心里想到别人送她的那套LV行李箱，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原因。
林菲菲一听来精神了，忙说：“要不，你晚上来我宿舍住吧。我们宿舍另外一女生旅行去了，晚上就我一人，怪害怕的。还有，给我仔细讲讲你怎么甩了他。”
周是暗中咒骂一声，林菲菲在一旁听见了，说：“你去吧，把话说清楚。”周是心想也对，于是问：“好，你在哪？我去找你。”
实在困的不行，下班回来，连衣服都来不及脱，已经睡死过去。刘诺下床喝水，见她被子都没盖，嘀咕：“都十月份了，也不怕感冒。”还是扯过薄被，顺手替她盖上了。
卫卿正在公司餐厅吃午饭，十分无聊，于是想起来给她打电话。“你这什么话？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么。咱们聊聊。”电话聊天最宜增进感情，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小男生小女生整天抱着电话连饭都顾不上吃。
卫卿下车买饮料的时候正好碰见学校的几个领导，不得不敷衍一番。那些人想要他赞助建一座新食堂，因此态度分外热情，一时脱不开身。说话间也看见她了，见她吓的往回跑，对着身边的人态度便有些不耐烦。
远远的看见他正和人说话，走近一看，才发觉是学校的党委书记，旁边还有美术系的系主任。吓的她肩头一缩，掉头就往回走。
党委书记殷勤的问：“卫先生来这可有事么？不如由我做东，一起吃个饭。”卫卿淡淡的说不用，自己来这纯粹是私事，有事的话请找他秘书。那些人见他神色冷冷的，识相的说：“那就下次好了，我们就不打扰卫先生了。”千说万说才走了。
盛闻对她感官颇好，努力上进，自强自立，所以也肯给她机会，处处帮忙，问：“出什么事了吗？急需钱的话，我可以先把工资结了。”知道她一个学生在外打工兼职也不容易。
林菲菲看她吃的头也不抬，似乎食堂的大锅饭是人间美味，稀世佳肴，很受诱惑。没好气的抱怨：“你吃这么香干嘛？食堂的饭菜有那么好吃吗？”让她光看不能吃，还怎么活呀！很怀疑她吃的是不是食堂的饭菜。食堂的饭菜她也吃过，大框的白菜往锅里一倒，就那么炖熟了事，要油没油，光是盐，一点味道都没有。可是周是吃的有滋有味。
“分了？”周是一惊，放下筷子，“为什么？别是吵架了吧？”
周是吃饭，不言不语，动作很大，一起呵成，喝完汤一抹嘴，那样子看在别人眼里真是吃的倍儿香甜，十个有九个受诱惑，跟她一起吃饭包准胃口大开。所以林菲菲才气恼。
林菲菲点头同意：“别未吃羊肉先惹一身骚，得不偿失。说明白也好。”又叹息：“那么有钱，真是可惜了。不然趁机敲一笔也是好的。”
林菲菲顿了顿才说：“分了。”
好梦正酣，一阵急促的铃声将她吵醒。她将头一埋，翻个身继续睡，不予理会。可是铃声持续不歇，不肯罢休。“啊”的狂叫一声，瞬间把电话摔了的心都有。懊恼的爬起来，窗外一片明亮，阳光直射进来，已是中午时分。见是卫卿的号码，只得接起来，不然没完没了。
“人总有休息的时候。哎——听你声音，这会儿还没起床？”想起她晚上还要在酒吧上班，大有可能尚躺在床上。
不打不要紧，一打吓一跳。居然有人帮她充了整整两千大洋的手机费。她脸色一变，自然想到是谁。
可是许多未经世事的女大学生很多都会相信他的话。总觉得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，何况他事业有成，英俊帅气，对人彬彬有礼，关怀备至。怎么看也不会骗人。
周是笑：“本来是这样的，可是现在急需钱，所以只好辛苦一点，不过我大概只能做十月份一个月，以后要全心全意准备考研的事，恐怕就不能做了。”
林菲菲其他的也不多说，只说：“哦，原来这样呀。看来你手机费就那个叫什么卫卿的帮你充的了？出手挺大方呀，一充就两千。开黑色兰博基尼，真是有钱人。这个卫卿，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，究竟是何方神圣！”
另一方面还在心疼那条钻石项链，哎呀，人家都送给自己了，为什么还还回去，真是发疯了！就当是卫卿纠缠不休的补偿也不是不可以呀！
卫卿带她去的地方，自然是北京顶级的餐厅。周是也没什么心情欣赏灯光布景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这个地方和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，像做梦一样。灰姑娘的魔法，一到十二点，立即破灭。所以她应该引以为鉴。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，而她无力应付。
周是心想真是若想人不知，除非已莫为，心里越加沉甸甸的。
周是去“王朝”上班时，找到盛闻商量：“盛总，你不是说酒吧人手不够么？现在还要人吗？”盛闻点头，看着她说：“怎么？你开始不是说怕学习忙不过来，不做吗？”
再看手机，是卫卿发过来的，只有简短的两个字：晚安。
林菲菲见她脸色突然变的不好，问：“哎——怎么了？”
这么个时候，食堂人居然不少，看来都是些生活极其不规律的宅男宅女。在清真餐厅，意外的碰见林菲菲，一个人端了碗汤慢悠悠的喝。周是打趣：“林菲菲，你也会吃饭？”
卫卿正要喊住她，她那边已经挂了电话，再打已关机。听她说话满心的起床气，估计是被他吵醒了，于是暂时作罢。
卫卿转头，看见她站在数米远的地方发愣，打开车门下来，拉着她的手，说：“发什么呆呢，走吧。”
林菲菲摇头：“没，真分了。”周是追问：“为什么分呀？你们俩多般配呀！学校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们呢！”
“喂！什么事？”口气很冲。睡眠不足，脾气自然不好。
他又一声不响就跑来，比强盗还无理。周是无奈，只得说：“那行，你等一下。”回宿舍拿了那条钻石项链，随便披了件外套就下来。
很多女大学生见他此刻这样冷淡的表情，似乎因为被误解了而十分生气，一般都会不知所措，懦懦的解释，意志开始摇摆不定。毕竟那么一条钻石项链，怎么能不受诱惑！
周是心里哀嚎一声，不耐烦的说：“你这会儿不忙吗？”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干什么，就知道到处搭讪漂亮的女人，还有心情和她聊天。
回去的路上，周是说不肉疼那是假的。一条钻石项链耶！当了的话，她可以吃三年了！见财起意，人之常情。感叹一番，给林菲菲打电话，豪气的说把卫卿给甩了。
“怎么这么冲？谁又惹你不高兴了？”
卫卿冷冷的说：“我给你十五分钟，你再不来，我直接进去找你。”接二连三被人打岔，他已不耐烦。
周是咬唇说：“我已经来了……”
周是拒绝：“我晚上还要上课呢。”她因为觉得太累，于是和盛闻商量，一个星期只工作五天，今天正好休息。估计卫卿也知道她今天不用上班。
林菲菲连声追问她怎么做的，泼酒了还是甩巴掌，问的周是心虚非常，她刚才那样，窝囊的不行，紧张的心“砰砰砰”的跳，连话都说不完整，整个就一未见世面的菜鸟。卫卿见她那窘样，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取笑呢。
俩人还什么都没有呢，已经跟作贼似的，这么累！
刚连续工作了三个晚上，她已觉得吃不消。因为白天不但要强打精神背英语单词，还有诸多的作业，日夜忙碌，简直疲于应付。因为考研临近，比以前紧张忙碌许多。众多学生都说考研不是人干的活，整的人形容枯槁，面如菜色，精神崩溃，比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更何况周是晚上还要到酒吧上班，这样辛苦的生活，可想而知。
林菲菲听了无动于衷，只淡淡的说：“男欢女爱的事，合则聚，不合则分。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你起来了？出来吃个饭怎么样？”
周是也不说话，“腾”的一声站起来，呈九十度鞠了一躬，口里说：“对不起！”抓起座位上的包，大步离开。
一直睡到半下午才起来，拖拖拉拉洗漱，然后去食堂吃饭，也不知是午餐还是晚餐。
林菲菲白她一眼，“我又不是神仙，当然要吃饭。”周是打量她一眼，耸肩：“我看你这身材，也快乘风而去了。”
卫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气又笑，她当是给死人鞠躬追悼呢！
周是没回答，不客气的说：“拜托，这手机耶！接电话要钱的。再聊下去我可得停机了。没事我挂了，拜拜。”
卫卿笑：“我没什么话要说。就想和你吃吃饭，聊聊天。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聊，所以想找人说话什么的，是你想太多了。”他意图那么明显，居然还能说的出这样“纯洁无害”的话，真是睁眼说瞎话。